今天是我第一天來到蔡廟小學。在我來到淮南之前,淮南連日暴雨——但今天這里沒有下雨,陽光鋪得恰到好處。偏高的溫度被風中和,于是溫度也恰到好處。就是在這樣一個宜人的天氣,我們見到了即將和我們一起度過十五天的孩子們。
在還沒有正式上課之前,我們隊員休息室的大門處就“長”出了好多孩子。小朋友們扒著門,又好奇又膽怯地偷偷打量著我們——我們也又好奇又膽怯地偷偷打量著他們。我們都是學生,但我們又是師生。明面上,我們是他們的老師;但我心里清楚,從另一個角度說,他們也是我們的老師。
在開班儀式之后,我帶了高年級班的三字經操。高年級班由三、四、五三個年級組成,是蔡廟小學三個班中學生年齡分布最廣的一個班。三年級的孩子和五年級的孩子很不一樣——前者多半靦腆,喜歡一個人悄悄地做事;后者則顯得大方許多,嘰嘰喳喳的,像一群小小的永動機。
但他們身上有共同的品質——自信和朝氣,這是我在這群孩子們身上看到最耀眼的閃光點。三字經操并不簡單,而且節奏較快,我學了大約兩三個小時才勉強學會前兩節,好幾次都萌發了放棄的念頭——可孩子們沒有被三字經操的難度挫敗。每當我問他們“是要慢點做還是挑戰正常速度”,他們都會大聲齊聲回答“正常速度”。每當我問他們“覺得自己能不能學會”時,他們也都會大聲回答“一定能”……
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這種不顧一切式的蓬勃的生命力了。可能是因為孩子們年齡小吧,他們的感情總是帶著一股驚心動魄的真實和純潔。他們的自信堪稱豪邁,我一時竟不知道該作何形容——硬要說的話,大概是類似武林小說中的世外高手吧。這種氣吞山河的微小的豪邁被掩蓋在這個小小的校園里,幾乎化成一縷若有若無的白煙,“簡直近于無事”,卻又是一個不算奇跡的奇跡。
然后就是孩子們的心思——他們的心思極好,善良又簡單。很多人都說,學校是象牙塔,保護著里面的人。我覺得這是沒錯的,但又不完全正確。象牙塔那堅固的外殼是大人們厚實的臂膀撐起來的,而它那月光般晶瑩剔透的顏色卻是孩子們用潔白的心靈染成的。孩子們的愿望非常簡單,心里充滿了大度、團結和有愛這樣的美好因素。身處他們之中,我切實感受到了夢境般的寧靜和美好。當孩子的手牽上我的手時,我感覺到了天使的羽尖掃過之間,輕柔又美麗。
來到蔡廟小學的第一天,孩子們用他們習以為常的微小的行為,狠狠地驚艷了我。我們都還有很多路要走,我想,在我們一起的這十五天里,我在帶領小朋友們思考一些課業問題的同時,也會用自己的思考去挖掘這世界上最美麗的情感。而孩子們,他們將既是我們十五天的學生,也是我們十五天的小老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