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童年時代,每一次登臺表演前央求老師或者媽媽多給自己打的一點腮紅?是大學畢業時,為了得到一份夢想的工作而努力描摹的職業面試妝?又或者,是在人生某個遭受重大挫折的時刻,為了姿態漂亮地卷土重來,開始嘗試著洗去頹喪,畫出飽滿的氣色?
不管哪一種,都是對“我們為什么化妝”的最好回答:為了一個更新更好的自己。
最近和幾個女朋友聊天,她們都是剛從老家過完年回來,各自帶了自己過去的相片,大家聚在一起喝酒、看相冊,嘻嘻哈哈,我驚覺眼前這幾個妝容精致、儀容得體的姑娘,其實都是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:她們曾經是書呆子女學霸、假小子女運動員、以及曾經跟著明星學潮流結果學得四不像的自以為潮爆妹。
聽這幾個姑娘說自己的故事,發現:大家都是一邊變美、一邊成長。在每一次離開或受傷時,暗暗決定下一次的自己與姿態,都要更漂亮一點。
打從我記事起,早上醒來最舒服的事兒,就是躺在被窩里癡癡地看媽媽坐在妝鏡前收拾自己,攏長發、搽面霜、涂口紅,每一個動作都自帶夢幻般的光暈效果,美到無法形容。媽媽的梳妝臺就是我心里的童話魔法柜,里面藏著能讓我變成白雪公主的各種法寶。
小學五年級,有次趁著我媽不注意,我麻利地打開了妝柜的抽屜,對著自己一陣亂涂亂抹,結果是,頂著一張自認為超美的小花臉,被我媽抓進衛生間里一頓猛洗。我痛哭流涕,媽媽邊洗邊安撫我說,“女孩子遲早是要化妝的,但要等你再長大一些,媽媽才能教你。”
但等我真的“長大了一些”,媽媽卻因為化妝這件事,又給了我一頓胖揍。
所謂長大了一些,就是長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。為了那個清秀俊雅的男孩子,我又一次偷偷打開了媽媽的梳妝臺。幾乎用了一下午,描好了兩道細細彎彎的眉毛,打了很白的粉底,并且很不明智地給自己涂了一個血盆大口……在赴約之前,我被提早下班的媽媽抓了個正著——現在想來,媽媽回來得太是時候,直接消除了我頂著奇葩妝容把最珍貴的初戀嚇出心理陰影的可能——但當時挨了一頓胖揍的我,肯定是沒有這個領悟力的。
其實,在整個青春叛逆期,我做過的糟糕事足夠讓媽媽胖揍我一百回,但媽媽只動手過這么一回,末了還懊悔不已。那頓挨打之后不久,媽媽用一張承諾書結束了我們之間關于化妝和初戀的冷戰。那張承諾書的大意是許諾等我真的長大了,一定給我買最好的化妝品,任由我使勁兒打扮自己。
我媽后來和我聊,說:我當然不希望你在最丑的時候遇見他,但我也不希望他在你身上看到太多討好的痕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