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盡是野蠻女友
到了中國,才知道中國姑娘盡是野蠻女友!
韓國的女人“從”夫得很。即便再好大學畢業的女子,婚后也是要以家里為主的我與珠景的相識很是偶然。大一剛開學那陣,有一天上計算機課,埋頭顧自玩著電腦的我,聽見有一個女生問我怎么建一個新的文檔。
我擱下手里的活計,教她一一完成。她“哦”著嘴,睜圓的眼睛里面似乎塞放了五彩球一樣的明亮。她說謝謝謝謝啊!一再的鞠躬。那時才知道,原來班上一直盛傳的那個韓國女生,就是她了。
我們便開始了交往。一同上課、下學的過了兩個月。大概她是認定了我們的朋友關系。有一天,當我如往昔一樣直呼她的全名,她不是往昔禮貌地答應,而是撅起嘴巴,如韓劇里的那些淘氣韓國女孩,“莊重”地告訴我說,在韓國,朋友之間是免姓的。如果是稱呼全名,會顯生疏的。
我們便聊到她有趣的名字。她說其實這個名字是她的漢語名字,是在來中國之前特地取的。“沒想到,適得……”她又是睜圓了眼睛,開始“哦”著嘴向我求助———看多了韓劇的我一直以為韓國演員都是在進行著夸張的表演。總接受不了她們張圓的嘴巴,撐起的眼睛,和擰水一樣的臉部。之前也曾經想過興許那只是韓國藝人的一種表演方式,和生活是無關的。習慣了珠景,才知道自己的武斷。每當她遇見一件意外的事,如果是好事,她的眼皮立即上挑,眼珠即刻撐圓了;如果對于她來說是壞事,那么她的眼皮便會更快地下耷,眼珠依舊撐圓了,只是這時,珠里再無興奮時的光彩了。但是她的嘴巴,在這些時候,卻都是一樣的:里面像是擱了一個雞蛋,閉也閉不上,張也張不了了,喉嚨里發出“哦”的聲。
而這次,她的成語又是忘了。我替她補上“其反”二字,她立即吐出口中的“雞蛋”,本來圈聚在尖下頦下的倆酒窩此時便也離散了,各自回到自己的陣地,深深地驕傲著往上翹。
我們讀的是新聞系,基本知識點、稿件分析對于早已過了漢語水平測試中級的她自不在話下。但是古代漢語———這門據說是大學里最難過課程之一,對于她,實在是晦澀的很。“像是天書!”每每輪到這節課,她都鼓著嘴,時時地念叨著這句話。
雖然古文對于她,艱澀難懂的很,但一旦翻譯成白話文,她聽懂了里面含帶的中國古文化,她的問題可真是不少的。
為什么你們平時沒喝酒時也說項莊舞劍啊?
啊!為什么你們古時也席地而坐?而現在不呢?韓國還席地而坐呢。
起初我是耐心地解釋,她的頭搖得總是比撥浪鼓還勤快。后來我煩了,直接說:“我們打倒過孔家店,你們打過嗎?認真聽講吧!”
韓國傳統儒家禮儀文化保存得極其完善———對于本是后代的我們來說,確是這樣的。正如韓劇里播出的那樣,韓國的女人“從”夫的很。即便再好大學畢業的女子,婚后也是要以家里為主的。珠景言語里她的媽媽,我們聽得出來,就是典型的主婦。
也許也是因了這,珠景和她國內的朋友才會那樣濃烈地羨慕著中國女人吧!《我的野蠻女友》風行的那陣,珠景與她的國內朋友崇拜得近乎瘋狂。要知道,在她們的成長中,女子在學校要學習,要學繡花,要學做飯,要知書達禮,她們從未知道女孩子,還是可以這樣活著的。
“到了中國,才知道中國姑娘盡是野蠻女友!”
她的話音未落,哈哈聲就緊跟而上了———屋子里安靜上著自習的人便以她為中心,投射目光。
留學生樓要裝修,她便請了幾個老鄉和我們幾個同學幫忙搬寢。大家來來回回地在偌大的校園里奔波了幾趟,終于捧走了她的屋子。大家見是周末,反正閑著也是閑著,有人提議,說繼續幫忙收拾一下屋子吧。眾人應允了。待屋子整齊了,大家灰頭灰面地累得饑渴難當時,才想起午飯的時間早已經過了。
剛做了卷發的珠景頂著個蓬松松的發,招呼大家吃水果。累了的大伙誰也不客氣了,嚷著叫快點上。她左手握著個李子出來,右手捏著把刀。“只剩一個李子了!大家一起吃吧!”說完自然地與大家說笑,把李子分了七瓣。她老鄉一邊打鬧著一邊神色自然地拿了自己的那一份,倒是我們,過慣了“大方”日子的我們不自然地取了屬于自己的那份,捂在手心,直到他們再三地催我們吃,才不自然地囫圇咽進了肚子。
過了幾日,她要到我寢室取因搬家寄存在這兒的書。剛領著她進了寢室走廊,她的招牌式驚聲又起。我調回頭去問怎么呢?她驚駭著兩眼問:“你們在走廊里怎么也穿睡衣?!睡衣只是在床上穿的啊!”
待她趿著鞋TIDATIDA聲直至消盡在走廊,我趴在窗臺上望著樓下的她:趿著拖鞋,穿著寬松肥大的運動褲的她,走路像是拖著兩條腿,穿過樓下那片男女寢室樓砌起的開闊廣場,拐過食堂,一身香粉味的她便混入了涌出食堂的人流。
時間:2021-03-11 作者:湖北大學生網 來源:湖北大學生網 關注: